晚上十点半, 刚从商熹的住处出来, 高承野接到一个电话,等开车到达电话里对方说的地点, 一进门就看到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的邵子谦。
十几个空酒瓶散落在一旁, 周遭尽是浓郁的酒气。
骨节修长的手指随手拿起一个酒瓶, 侧眸看了一眼标签,威士忌, 挺烈的酒。
“您好先生, 您的朋友在我们这里喝醉了, 这是方才这位先生的私人物品。”一名酒保走过来, 把皮夹跟手机递了过来。
高承野看了一眼那名酒保一眼, 淡淡点头, 然后扶起已经睁不开眼睛的邵子谦上了车。
深夜的蓝江大桥,萧索寂寥,江边几乎一眼望不到人,唯有桥上来来回回涌现车流。
高承野解了安全带却没下车, 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仰躺在后座不知呓语什么的男人。
车厢烦闷,如墨的视线移开,点了一根烟,手臂搭在窗户边儿, 慵懒吐着烟圈。
“哥。”
四周车窗全部大敞, 江边寒风如数往车厢里钻,邵子谦揉着太阳穴坐起来,不知所以喊了一声。
前面的人没有应声, 透视镜里映出男人深邃俊朗的面容,不冷不淡。
就是这样一幅不冷不热的态度,不由得让邵子谦的心绪堵了几分,推开后座车门就要下车。
“站住。”
冷冽的男声裹挟着清冷的空气齐齐钻进耳里,邵子谦的动作顿住,回眸望着懒懒靠在椅背上的男人,一时沉默,脸色甚至有些难堪。
“他们准备离婚了。”
今天下午,他在楼下都能听到二楼卧室传来的激烈的争吵震耳欲聋的摔打。父亲出轨,母亲发疯,做儿子的也是一腔愤怒无处发泄。躲在洗手间无意中听到的那句“都查出来了她的身体里有你的精.液,你还想要狡辩什么邵薛我要跟你离婚!”让他觉得自己如此无能,二十多岁却还不能接受父母即将离婚的事实。
高承野的手指轻弹烟灰的动作一怔,终于把目光投递到他身上。
邵子谦把自己在别墅听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酒醒了吗”良久,高承野微微眯着眼,最后吸了一口烟。
“差不多了。”
“醒了就先去我那休息一晚。”男人把烟头丢出窗外,发动引擎离开之前轻哼了声:“什么时候也学会借酒浇愁了。”
邵子谦被噎了一下,看着倏然被丢过来亮着屏幕的手机咬了咬牙。
“喂,爱丽丝。”他接起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两点,高萱私人跟邵氏企业官方微博先后发布两人已于上午十时正式协议离婚的消息。这下几乎是在昭告天下:邵薛婚内出轨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有人在评论底下八卦财产分割的问题,纷纷猜测邵薛会不会净身出户,以高萱的强势一定不会轻易原谅邵薛的不忠,都在等着看好戏。
时间一转眼往后推迟好几天,自从进组之后,根本就没有空闲的时间,这天还是因为一场突然而至的大暴雨无法正常拍摄才得空回酒店休息。
因为躲雨不及时,商熹身上的衣服还是被雨水打湿,新来的助理一直催赶着她赶紧回房间换身衣服,防止感冒。
洗完热水澡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床尾的手机在震动,走过去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不由面上一喜,很快接了起来。
“在做什么”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婉转低回,商熹擦头发的动作渐渐顿住,忍不住趴在床上,双腿翘起来,就像怀春的少女一样聆听心上人的声音。
他们有好久没有通过电话了,手机大多数时间都在助理手里,每次他打电话来自己不是在拍戏就是在休息,常常手机都没能有机会到自己手里。
“姐,高总让你好好休息。”每次助理都会如是跟她转达。不过,这样一来,好像身边的好多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商熹轻轻咬着唇瓣,视线落在落地窗外:“在酒店,外面在下暴雨。”
外头豆大的雨滴打在窗台,啪啪作响,手机那头静默了一会儿,她下意识问了句:“怎么了”
“想不想我”他好像在类似于商场一类人多的地方,话筒里突然闪过嘈杂,低哑的嗓音几乎要把她迷昏了头。
她趴在枕头上,手机放在耳侧,浑身都是沐浴后怡人的清香,微微闭着眼睛,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儿。
她打了一个滚儿,墨黑长发铺了满枕,不知怎么就把这句略带撒娇的话说出了口。</p>
她说:“想你,想要马上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