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箐心不甘情不愿地撇了撇嘴,不言语了。
就这么干瘪瘪地被晾在外面一个多时辰,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石海冬是个土人,并没有这么讲究,站累了,就拿将包袱垫在地上,席地而坐。
小箐见了,也捡懒地找他借了背搭子,抱着双腿坐了下来。
王友钱自然也不甘落后,随便找了个什么东西,倚着一棵古松,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唯独文斌,因为自幼饱读诗书的缘故,极为自律,所以无论旁人怎么劝,他仍然坚持束手而立。
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最起码的礼仪。
四人并不知道,就在他们面前的小屋子里面,一双老辣的眼睛正悄然观察着四人的一举一动。
等到那名弟子再出来的时候,除了小箐,坐地上的另外两位,差不多都快睡着了。
小箐倒是十分警觉,第一时间就跳了起来,顺手拉了拉石海冬的衣裳。
于是石海冬与王友钱也忙不迭爬了起来。
假动作做得挺好,只可惜人家压根就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向文斌招了招手:“你,先跟我进来吧。”说完,回转身径自走开了。
王友钱、石海冬见了,悻悻伸了个懒腰,又重新坐下来。
“不要再坐了。”临行前,文斌唯恐小箐重蹈覆辙,悄悄侧脸,无声地‘唇语’道。
经过这一回,小箐似乎也隐隐明白其中利害,得到暗示之后,扮了个鬼脸,乖巧地点了点头。
文斌这才放心地回过头,穿过回廊,跟着那弟子渐行渐远。
……
此刻已是掌灯时分,静谧的小屋内,灯火摇曳。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盘膝端坐于一方漆黑的矮几后面,双目微合,似已入定。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才睁开双眼,面带微笑,望向文斌,和蔼道:“进来吧。”又指了指对面的团蒲:“坐下说话。”
文斌点了点头,礼貌地脱了鞋,进入屋内,在老者对面的团蒲上盘膝坐下。
旁边有侍仆沏了两盏好茶,端上来,行礼之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姓钟,你可以叫我钟老。”老者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放下,而后指了指面前矮几上面的四封书信,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四封信,并排摆放在桌案上面,衬着矮几漆黑的桌面,特别显眼。文斌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心里面隐约也猜到了这是什么,不过,在这种场合下,他还是聪明地摇了摇头,道:“请钟老明示。”
钟老捋了捋胡须,微笑道:“自打你们进山,就有人明里暗里观察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将你们的人品心性,在最自然的状态下,记录下来,整理之后,以飞鸽传书的形式,送到我这里来。”
“……”
听得文斌浑身上下一个激灵。
他突然想起,那一开始和蔼可亲的客栈老板,在石海冬面前,突然狠厉;又想起他在听见自己的劝解之后,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光芒。
然后是之前半途遇上的四名弟子。
他们那种态度,摆明了就是在找茬吧?在距离‘半仙寨’那么近的地方,故意肇事,不是很奇怪吗?
而且,看他们一个个,修为根底不低,又怎么可能在双方拔剑张弩的时候,出现‘钱袋掉落’的情况呢?如果真的掉了,最先感应到的,只怕是他自己吧?
如今反过去看,压根就是故意的啊!
一路上看似巧合的际遇,实际上,都是人家背地里事先安排好了的呀!
这还是明面的,听钟老的口气,似乎暗地里,还有人跟踪他们,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好可怕!
“所谓‘仙道’,先是人品,再是修为,否则,又何为‘仙’?与‘妖’,与‘魔’,又有何区别?”钟老见文斌听过自己冷言‘摊牌’之后,仍然一副四平八稳不为所动的样子,心下暗自赞赏,不觉侃侃而谈道:“不要以为‘仙缘’是这么好结的,所谓‘入门考试’,只不过是对你们实力的测试,看不到一个人的品德,这一部分,只能通过一个人日常所作所为来判断,明白么?”
“是,”文斌轻轻点了点头,恳切道:“受教了。”
在听过钟老一番言语之后,他也并非不为所动,只是,因自幼饱读诗书的缘故,使他在某种程度上,自然而然有一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气质,这种气质,被外行人称之为‘书卷气’,说白了,就是一种心灵的阅历,是一种内敛的沉稳。
在以‘武修’为主的少年身上,极难看见。
钟老不晓得文斌的过往,故而对其所表现出来的稳重、淡定,十分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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