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赵姝玉离开高家后,不到小半个时辰就被接回了赵府。
此时赵行远正在前厅,换作以往,赵姝玉定会迫不及待去见赵行远,可今日赵姝玉却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番更衣收整后,赵姝玉依然心中惴惴。
对着镜子,她又小心地理了理才戴上的白狸小围脖,一再确认不会露出痕迹。
就在她拿着更衣的借口左右磨蹭时,含玉轩的大门传来一阵嘈杂。
小杏儿推门而入,“小姐,大公子来了。”
赵姝玉一愣,本想拖到晚膳再去见大哥,没想到大哥竟是亲自来了。
很快房门口传来小杏儿的问安声。
随着一声男人低沉的回应,赵姝玉一整神色,面带笑靥地转过了身。
“行远哥哥。”
才三两个月未见,那娇滴滴的小女娃似又长高了些。
只见她笑嘻嘻地走出里屋,却没有像过去一样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赵行远看着走到身前的赵姝玉,俊颜上并没有风尘仆仆的气息,仿若闲庭归来般,他微微一笑,手抚上她的头顶,“玉儿又长高了。”
赵姝玉眨了眨眼,“这才多久时间,玉儿又不是如意菜。”
笑嘻嘻地说完,她的脑袋微微一垂,不着痕迹地离开了赵行远抚触。
“行远哥哥先喝杯茶吧。”
赵姝玉转身走到屋里的八仙桌旁,拿起杯子殷勤倒茶。
一旁的小杏儿见状,赶紧上前,“小姐我来吧。”
然而赵姝玉却拒绝了小杏儿,“不用,我来给大哥倒茶就好。”
赵行远看着不远处的赵姝玉,眼神暗了暗。
旋即他看向一旁的小杏儿,“你下去吧。”
闻得大公子吩咐,小杏儿诺声退下,出去时还不忘关好房门。
正在倒茶的赵姝玉见小杏儿离开,动作微微一滞,紧接她后背一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大、大哥……?”
赵姝玉轻声开口,身体有些僵硬。
赵行远低低一笑,“才多久未见,玉儿就对大哥生疏了。”
说罢,赵行远将赵姝玉往怀里一搂,坐在了桌边圆凳上,而赵姝玉也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一时间,两人动作变得亲昵。
赵行远看着怀里的小女娃,比之三个月前,眉眼似又长开了些,多了一丝妩媚,水汪汪的葡萄眼依然没变,可眼神却比以前更加复杂。
少了一份天真,多了一抹欲说还休的味道。
看来小女娃是长大了,心思也变得难测起来。
“眼睛怎么是肿的?”
没有忽略赵姝玉眼下那一抹浮肿,赵行远开口询问,“昨夜你留宿在高家?”
赵姝玉赶紧低下头,“是的,昨晚我在沁雪表姐那里歇下的,许是认床,没有睡好。”
赵姝玉的解释看似正常,可略显紧张的表现,硬是透露出一股不对味儿来。
赵行远看在眼底,却不追问。
只抱着赵姝玉,问她这几个月来的境况。
赵姝玉谨小慎微地一一作答,赵行远不在府上的这段时间,她的生活可谓是一番天翻地覆。
从大哥离开锦州那日,她与二哥哥有了肌肤之亲。
之后又是霍管家,大哥不在府上,她和霍管家私下幽会了不知多少次。
再后来她意外进了邀月楼,赴了拈花宴,人生更是彻底就此失去控制。
歧途旦入,再难回头。
可这些事情,赵姝玉一件都不敢告诉赵行远。
哪怕一点点口风也不敢透。
因为直觉告诉她,后果很严重。
第272章谁先下手为强
赵行远在赵姝玉在房间里呆了才不到一刻钟,就有下人来报,霍翊坤正在含玉轩外等候大公子,说有事商议。
虽然霍翊坤没有派人来请,但人已候在了外面,赵行远虽然还未和赵姝玉说上几句话,但也不便继续留在妹妹房中。
赵姝玉暗暗松了口气,“行远哥哥,霍哥哥找你定是有要事,你先去忙吧。”
闻言,赵行远微微一顿,看了一眼赵姝玉。
他没有忽略她那一句“霍哥哥”,曾经只敢躲在他身后,客客气气地唤霍翊坤“霍管家”的小女娃,这才多久,就改口成了霍哥哥。
却见赵姝玉此刻一脸疲惫,笑得十分勉强,赵行远垂下眼,也不再为难她,“嗯,那我先去了。”
赵行远走后,赵姝玉垮下肩膀,闷了半晌,又来到里屋的黄铜镜前。
她压了压小围脖上的白毛,看见脖颈上刺目的红痕依然半点未消。
赵姝玉颓丧一叹,苦着脸呆坐镜前。
哪有纵横于各男色之间的游刃有余,享乐无边。
只有东窗事发后的一脸菜色,分外憔悴。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厢赵姝玉还在惴惴不安中,那厢赵行远已与霍翊坤来到了书房。
两人就这段时间府上的重要事务进行了一番商议讨论后,赵行远看向霍翊坤,忽然开口,“我这次前去贺州,贺州府尹的小女儿下个月就将及笄,他知我赵家男儿皆未娶亲,有意嫁女,翊坤,这些年你为府中事务耽误了亲事,他家小女儿也是个难得的才貌双全,你若愿意,我就做主这门亲事,下个月派人去提亲。”
赵行远看似随着话未一提,却又单刀直入。
霍翊坤顿了顿,眼眸微转,放下手中茶盏。
“我不愿意。”
闻言,赵行远微微眯眼,“为何?”
“我已有心仪之人。”
便是有一万种堂而皇之的理由可以拒绝这门婚事,霍翊坤却偏偏选择了说出实情。
赵行远脸色一沉,盯着霍翊坤,牙冠微紧,缓缓挤出两个字,“是谁?”
霍翊坤垂眸一瞬,抬眼看向赵行远,不徐不疾道:“玉儿。”
闻言,赵行远面色骤冷,“玉儿才多少岁?她还是个丫头!论名分你是她的义兄,你和她不可能——”
按捺住胸中怒火,赵行远毫不犹豫地拒绝。
他是赵姝玉的嫡亲大哥,她的亲事皆由他做主,若不得他的首肯,赵姝玉是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出嫁。
面对赵行远的斩钉截铁,霍翊坤却丝毫不慌。
只将面前的茶盏端起,吹了吹,“如何不可能?我与玉儿情投意合,又非真正的血亲,她也早已与我定下终身,我本想着待她及笄后再议此事,但今日大公子既然提起了这桩,那我也就不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