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报给我了一个地址,是一个私人心理医院。
我问沈参借了车子,虽然沈参提出他可以和我一起去,但我还是觉得一个人去比较妥当。
心理医院不同于其他的医院,没有厚重的消毒水味,装修的色调也偏暖色调。
我绕过回廊,找到了那一间贺宵说的房间。
我站在门外构思着要说什么时,门突然被打开。
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他看了我一眼,回头关上了门。
“聊聊?”温柔的声线和电话中的声音如出一辙。
我这才意识过来,猛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吧,你到底是洛泽的?”
我愣了愣。
“姐姐的朋友。”我坦白。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个长相温柔的好看男生的目光时,心底会生出一丝信服。
“想把洛泽带回去?”贺宵细长的手指从咖啡色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着了不缓不慢地吸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初的目的当然是找到洛泽然后带着洛泽回家。
但后来冷静下来一想。作为不是参与者的我,好像并没有资格。
他看我愣住了,吸了口烟,又缓缓开口:“洛泽有心理疾病你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赶过来的路上就一直糟心地想,洛泽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无法把心理疾病和当初那个软糯可爱的糯米团子联系起来。
“他16岁的时候在放学路上被别人绑架。绑匪让他用自己的手机给他爸打电话。可笑的是,洛泽他爸早就换了手机,却忘了和自己的儿子说,绑匪以为洛泽是在戏弄他们,抽了洛泽好几辫子。”
“你是不是在好奇为什么洛泽不联系她妈和他姐?”
“那年洛泽他爸妈离婚,是因为洛妈发现洛向意这么多年来都和他的初恋有联系,一气之下孤身去找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早就等不及想上位,便撒谎说洛泽其实是她的亲生儿子,洛妈生的孩子被送到了乡下去养。洛妈气昏了头,来不及思考真假便和洛向意签了离婚协议书,对洛泽也冷淡又疏离。”
“绑匪连勒索的人都找不到。”贺宵说着,重重地吸了一口烟。
“你在酒吧看到的那个服务员,是洛泽的舅舅,洛泽他们家唯一一个知道所有事情又站在上帝视角的人,他觉得洛泽很无辜,便不时地去找洛泽,那次刚好碰上他去洛泽。等了两天以后发现洛泽还没回来的时候发现事情不对劲,便报了警,后来找到洛泽的时候洛泽一个人在野外的小屋子里过了四天,饿的不成样子。”
狗操的洛向意。我能感受到自己在发颤。我从来不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但当这种事情发生在洛泽的身上时,我感受到切切实实地愤怒。
“从那以后洛泽就有了焦虑症,整夜整夜地失眠。洛向意知道了以后大概是良心不安了。给洛泽找了最好的医生。但是已经太晚了,洛泽那时一心只想离开那个家,年纪不大胆子倒是大的很,随便选了个日子就离家出走了,我和他舅舅也是前年才找到他,据我所知他在某个奶茶店打工打了大半年。”
“后来我们找到这小子,他拒绝和我们交流,焦虑症状也已经很明显了,他舅舅便向他保证不会告诉他家里人他在哪里,前提是他得好好接受治疗。“
“后续你想怎么做这就问你了。”
贺萧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信息量过于庞大,我揉揉太阳穴,起身点了根烟,对着窗户吸了起来。
“你还会抽烟啊。”背后传来刚刚熟悉起来的声音,洛泽穿着棉白色的衬衣站在我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