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理,神经病。”刘德平烟头一扔,翻了个白眼转身进屋,小木门嘎吱嘎吱的响,没多会儿里面又出来一个穿着淡色睡衣的胖男,边走边呐呐自语:“那死女真的回来了?哥骗谁啊……吓!”
盯着刘雅看了半响,刘祖涛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咳嗽了一声:“姐。”
比起刘德平,刘祖涛跟刘雅的关系要稍微和缓一些,刘雅的脸色也没那么难看,叹了口气,低声问他:“爸呢?”
刘祖涛看了她一会儿,低下头转身:“姐,进来吧。”
刘雅一头雾水看着他,原以为他是故弄玄虚,结果身后却传来刘母捂着嘴抽噎的轻微声音。刘雅张着嘴,一时间竟然不敢迈动脚步。
家徒四壁。
真的是家徒四壁。
一张桌子,两条长椅,昏黄的电灯下,墙角小小的供桌上一个香龛,上面有一根点燃了一半的香,烟雾袅袅。
一个相框正对大门挂那里,黑白相片里的刘伟军严肃的皱着眉头,眼神阴郁,眉头皱着一个清晰的川,一顺不顺的盯着大门处,刘雅站立的地方。
刘雅就怔那里,头脑一片空白,耳边蚊呐般嗡嗡响,唯一的布包,静静的躺脚边。
即便是牢里,她也从没有一刻,心头像现这么荒凉。
刘祖涛给她拿过来一根点燃的香,从里屋取出来一个不太新鲜的苹果,放搪瓷碗里搁桌面上,双手合十对着刘伟军拜了拜,就用一块毛巾慢慢的擦着供桌,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这些年的经历:
——“就不见了,哥之前说街上看到了力扬,但后面就没有消息了。姐夫也没有消息,很多说他偷渡了,也有将他携款潜逃的。公司里的事情们又不太清楚,几个老员工说要走,也留不住。工程拍也拍不了,也没有资金,然后就亏本了,银行来讨债,说之前还跟他们贷了款。”
刘祖涛叹了口气,声音低低的,泛着他这个年纪的男不该有的死寂:“爸单位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反正提早退休了,还有递了匿名信说他贪污,爸想着,要不先把公司给处理掉,过个户,结果才发现,姐夫失踪之前,还去借了高利贷……”
“什么!”刘雅瞪大眼睛,“什么高利贷?!多少!”她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两百万,”刘祖涛叹了口气,“姐夫也没还,算上利息,将近三百万了,家顺藤摸瓜的上门说要找,又不家,爸这个脾气倔,骂他们是畜生,结果被打断了脚骨,报警了,**也不敢管,说是有后台的。咱们也没办法,就把郊区的那套房子抵了,结果才听说姐夫拿房子抵押银行贷了一百万,房子拍卖了两百多万,还了银行之后,就拿来还高利贷,结果还是不够,爸又把公司给卖了,最后还欠一点,他们就缠着家里,把爸的那点钱抠的差不多了,又搬走了电器。”
刘雅眼神呆滞,头脑里乱成了一锅粥。
“爸当天就没挺过去,气的脑淤血,救护车里就走了。也没个本事,现和哥一起鼓捣了个摊位卖鱼,结果金融危机,什么事情都不好做,反而亏本了一点,妈天天就念女儿老伴儿,脑子越来越糊涂了。前段时间又有通知说这边的大院要拆迁,爸单位里说给们再住一段时间,到了拆迁之后,就自己去找地方。”
“哪儿去找房子啊,几口,”刘祖涛摇了摇头,叹息道:“这辈子没觉得那么苦过。”
刘雅膝盖一软,硬生生被这句话压塌下来。
因她而起!全部都因她而起!
如果不是她执意嫁给蒋方舟,如果不是她插足别的婚姻,上天怎么会这样惩罚她的家!
不用问也知道,刘伟军单位里